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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虛淵還是這麽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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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逸夢見自己奔跑在一片遼闊的蒲公英林中。

身後是緊追不放的腳步聲,不能被他們追上,得趕緊跑,使勁跑。

面前的蒲公英都成了阻礙,細軟的枝條抽過他的雙腿,以及面頰。

心中恐懼愈甚,心跳越來愈烈……

有幾朵蒲公英飄過他耳畔,又落在他鼻子上。

“啊嚏”花逸用力打了個噴嚏,還冒出了個小小的鼻涕泡。

蘇絮藏起手上逗弄他的草絲,笑得直不起身。

見花逸抹了抹眼睛,疑惑地轉過頭來,還一本正經地說:“小懶蟲,快起床。今天該去天池啦。”

花逸一下子精神了,“是今天?”

“是呀,剛才天院派人過來傳話了。”蘇絮笑瞇瞇地說,還妄想動手幫花逸整理衣裳。

花逸一下揪緊衣領,警惕“你……你別動我,我自己來。”

蘇絮一歪頭,也不強求,只是意味深長:“多穿點,天池怕不是很暖和。”

趁花逸低頭不留意,將一透明液體往他耳後輕輕一抹。

兩人出門時,卻見桑陌早已佇立在門外,百無聊賴地用腳扒拉地上的土。

蘇絮倒不驚訝,只微不可見地朝桑陌一點頭。

花逸則差點跳起來,像被踩了腳的小貓,“你……你怎麽過來!”

他一直以為他和桑陌的事,該是小秘密,怎麽就……

就這麽大白天就過來了呢?

花逸偷偷瞄了蘇絮一眼,“她……她就是過來……”

瞎話他不像蘇絮那樣張口就來,又別扭地不願向蘇絮解釋什麽。

花逸心裏一橫,昂起下巴,兇巴巴朝桑陌:“對了,你來幹什麽?”

花大爺只顧心虛,渾然不知道自己的底,早已被兩個壞大人摸了個透,哪裏還有什麽小秘密。

此刻的模樣倒顯得可愛,也很搞笑就是了。

蘇絮不忍心了,遞上臺階:“小花逸也有朋友啦,多交朋友是好的。”

還拍拍花逸手背,一副欣慰做派。

桑陌覺得好笑,也不言語,只是故作羞怯地點點頭。

花逸松了一口氣,對,只是朋友。

讓蘇大人知道自己在尋求他人幫助,幻想快點長大什麽的也太難為情了。

嗯,沒發現就好,邊朝桑陌眨眨眼,請配合好我。

短短路途,卻把小花逸忙碌壞了。

一會兒朝桑陌悄悄打手勢示意不要暴露他們關系。

一會兒偷瞄蘇絮有沒發現,很是心累。

蘇絮只充耳不聞,充眼不見,被逗樂,又暗暗為小花逸的心智著急,這傻孩子。

到天池外邊,守護者遞給花逸天池準入令。

桑陌湊近,與那人言語一番。

倒是讓蘇絮和桑陌也可一道陪同。

花逸見桑陌舉動,悄悄問蘇絮:“她使什麽手段呀,還能這樣行事?”

心奇:怎麽天院還能走後門嗎??

蘇絮沒立刻回答,只是狀做伸懶腰,往四周不經意看了一眼,瞧見什麽,嘴角揚起。

悠悠道:“你還是不知道為好。”

花逸覺得今天自己如在霧裏,別說花了,什麽都看不見。

下一刻,三人出現在一碧綠湖泊旁,煙霧彌漫。

“要直接下去嗎?”花逸指著那平靜的湖面,心中雀躍。

看起來水就很深,水下也不知道有什麽怪東西,好像很好玩。

蘇絮急忙伸手一攔,“等等,別沖動”。

她是真怕了花大爺說一不二的性子,說不定一個魚躍就下去了。

邊側身:“你來吧。”

桑陌款款向前,望著那湖面,沈默許久,嘆了口氣,望向蘇絮,眼有隱約悲戚。

花逸從沒見這女人如此神態,一直以來桑陌總是笑盈盈,似沒有事能讓她煩惱。

蘇絮只回望桑陌,也不言語。

桑陌看著蘇絮那淺色瞳孔,又望向花逸,見他什麽都不知道的神態。

不知為這小孩感到幸運,還是不幸。

只是慢慢半跪在湖前,將無間花輕輕捧出,在唇間一吻,眷戀地放在湖面上。

這花兒,自蘇絮給了她,還與她待不到一天,還真舍不得。

花逸望望桑陌,又望望蘇絮。

他不是睡了一夜,是睡了十幾年了吧,怎麽感覺被拉快了進度條?

世界原來這麽覆雜嗎,他真的弄不懂。

蘇絮一步向前,將花逸護在身後,面色凝重盯著湖面。

桑陌保持虔誠的姿勢,輕輕撫摸無間花。

驀地,有清風拂過,微波蕩漾。

三人皆是警惕,

而後……

毫無動靜。

可能天池的觸動需要時間?三人自我安慰。

默默等待又是幾刻,

什麽……

都沒發生……

花逸擡眼望天,他好像聽到了尷尬的烏鴉叫。

哎?你們剛才這個悲愴的起手式,會讓我認為在放什麽大招啊!

現在是什麽回事?

這招式是無效嗎?

天池免疫攻擊嗎!花逸在心裏不斷吐槽。

三人有耐心,在暗處的人卻等不住了。

“如此,那老夫祝你們一臂之力吧!”

伴隨著洪亮的聲音,一道深厚的內力打入那無間花。

花兒瞬間發出刺眼光芒,發出嗚咽悲鳴。

蘇絮心道不好,一把將花逸摟在懷裏,邊伸手拽住桑陌。

暗賊難防,三人被那光芒一擊即中,一下失去知覺,倒在原地。

暗處的人慢慢邁出,一襲黑衣黑兜帽,還戴上了面具,真是很神秘了。

就在那人快靠近地上無法防備的三人時,“院長怕不是忘了。”有熟悉聲音傳來。

一把劍直直插在他面前,他急忙後退三尺。

“你要動的,可是我的人。”

虛淵負手而立,看向墨槐冷聲道,面色漠然,衣擺隨風而動。

墨槐沈默……

沒想自己如此裝扮,還是被一眼認出。

更沒想到虛淵會真敢來自己的地盤。

當然,虛淵是為他名義上的弟子而來,還是和他一樣目的,可就不好說了,墨槐覺得棘手。

虛淵不再多說什麽,往三人身旁走去。

盤腿一坐,祭出十二柄破邪劍一列陣。

再擡頭施舍了墨槐一眼,

然後……

直接閉目養神了。

墨槐摸摸鼻子,虛淵還是一如既往地拽啊。

但他是真不敢往前了,一柄破邪他都沒把握突破。

也盤腿一坐,那三人被拖入天池幻境,怕是沒那麽快能出來了。

蘇絮很快蘇醒,見周圍哪裏有什麽天池,深深嘆了口氣,還是中了招,幸好自己早有防備。

連忙看向身旁花逸,見他耳後仍存有自己之前留下印記,心下微定,輕聲喚醒。

小花逸捂著小腦袋,緩緩清醒:“這是哪兒呀!”

邊習慣性去揪蘇絮袖子,沒想著卻落了空。

“這……”花逸不可置信看向自己透明的身體。

“我們是死了嗎?”語氣震驚,還有著深深的委屈,他還想著活幾百歲呢。

“我們被拉入天池的幻境了,天池識人心魄,這是桑陌的過往。”

若換個時刻,蘇絮還會嘗試下把花逸逗哭,此刻卻沒什麽輕松心情。

她早知暗中有人也覬覦天池降露,卻沒料到那人這樣膽大,在天院就下手。

以靈氣驅動袖中桑陌的發絲,對花逸說:“跟緊我。”

兩人兜兜轉轉,不多時便在一小屋前停下,面面相覷。

屋裏一侍女模樣人苦苦哀求:“公主,快別鬧了。跟我們回去吧,這裏混亂,不能久待呀。”

“我不,好不容易才出來一回。而且呀,聽說這附近有異寶出現。我還沒看過異寶呢,你不想看嗎,雪桃?”

少女眼中亮晶晶,明眸皓齒,讓人心生憐惜。

“這是?”花逸看著眼前一臉稚氣與純真的少女,與桑陌容顏八成相似,不敢相信。

“恭瑜公主。”蘇絮輕道

“閨名桑陌”嘆息般補了句。

恭瑜搖晃著雪桃的手,撒嬌道:“好雪桃,我們再待一晚,明天就走好不好!我保證。”

說著還舉起四個手指發誓。

見恭瑜不依不饒,雪桃好笑地將她手放下,“我的好公主,發誓是三個手指。”

“是嗎?嘿嘿,反正都一樣,你答應就好。”恭瑜親昵地蹭著她說。

雪桃是被貶郡主,聖上念她純良,又與恭瑜感情深厚,允她伴恭瑜左右;雖是主仆名義,兩人卻情同姐妹。

雪桃一向嬌慣恭瑜,此次也是如往常,恭瑜一撒撒嬌,就依了她。

但她沒料到,她此後會因為這個決定,悔恨一生。

在她無望的年月裏,多次苦苦虔誠祈禱一切重來,讓她的小公主得以無憂。

窗外傳來嘈雜聲音,恭瑜腦袋一伸,就想出門看熱鬧。

雪桃家族世代武將,靠戰功得來的郡主,為人謹慎。看天色已晚,自然不許恭瑜冒險。

恭瑜眼珠一轉,計上心頭,墊腳走向窗外,往窗紙鉆了個洞就往外瞅。

雪桃看她做賊似的小心翼翼,也不理會,只覺得好笑。

夜色深沈,也掩不住一些汙糟事。

一人批頭散發,看不清楚模樣,衣裳破爛,跌跌撞撞往前跑。

身後幾人舉著火把,窮追不舍,嘴裏罵罵咧咧:“不是說沒了功夫嗎,怎力氣還那麽大,真得勁。”

“男人滋味我還沒嘗過呢,長這麽俏嘿嘿……”

前頭人咬著嘴唇,捏緊拳頭,似不堪其辱,踉踉蹌蹌。

恭瑜正為那下流言語震驚不已,掩嘴擡眸。

那人突然似有所感應,往恭瑜方向看了一眼。

兩目相接,

恭瑜覺得自己仿佛撞進了一清潭。

冰冷,幽深,誘惑,

似一個漩渦,拖著她往下,

直至萬劫不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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